诗文库 正文
措置军器所修造事宜奏(绍兴三十年四月) 南宋 · 洪遵
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五七、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一六之一一(第三册第二七二七页)
被旨点检措置军器所,今措置合造炕弓屋木架、地炉并箭床及剑器甲库木架、木床,乞下两浙转运司速行计料。
一、契勘弓弩系是筋缪角木接搭,正赖火气去湿。缘自来火烛不许入库,弓弩有失烘焙,止有地棚安顿,卑湿梅润,积久薰蒸,兼四周明窗,风雨易入。欲借诸库例,于本所盖造炕弓高屋五间,并系七椽,四周安窗,墙壁以石灰泥饰。逐间造高架,随架掘地为炉,以砖甃之,上施铁笼,日差人守火,遇夜提辖官监视扑灭。
一、契勘桩管诸色箭,在库岁久,翎羽脱落,头苦损动,并新造三色箭,其数浩瀚,并剑器甲库所穿皮铁甲,旧止于地棚堆垛,地气浸润,往往断烂。并欲造木床、木架安顿,庶几不损器物。
过旧宫诗 北周 · 宇文毓
押东韵
《北周书》曰:二年九月丁未。行幸同州故宅。赋诗。
玉烛调秋气,金舆历旧宫。
还如过白水,更似入新丰。
秋潭渍晚菊,寒井落疏桐。
举杯延故老,今闻歌大风(○北《周书》明帝纪。《类聚》六十二。《初学记》十三、二十四。文苑英华百七十四。《御览》五百九十一。万花谷后二十三。《诗纪》百十二。)。
造周历诏(武成元年五月戊子) 北周 · 宇文毓
出处:全后周文卷一
皇王之迹不一,因革之道已殊,莫不播八政以成物,兆三元而为纪。是以容成创定于轩辕,羲和钦若于唐世,《鸿范》九畴,大弘五法。《易》曰:「泽中有火、革,君子以治历明时」。故历之为义大矣。但忽微成象,象极则差;分积命时,时积斯舛。开辟至于获麟,二百七十六万岁,晷度推移,余分盈缩,南正无闻,畴人靡记。暑往寒来,理乖攸序,敬授民时,何其积谬。昔汉世巴郡洛下闳善治历,云:「后八百岁,当有圣人定之」。自火行至今,木德应其运矣。朕何让焉。可命有司,傍稽六律,仰观七曜,博推古今,造我周历,量定以闻(《周书·明帝纪》)。
放还远配诏(元年十一月丁巳) 北周 · 宇文毓
出处:全后周文卷一
帝王之道,以宽仁为大。魏政诸有轻犯未至重罪,及诸村民一家有犯乃及数家而被远配者,并宜放还(《周书·明帝纪》)。
放免元氏家口诏(十二月甲午) 北周 · 宇文毓
出处:全后周文卷一
善人之后,犹累世获宥,况魏氏以德让代终,岂容不加隐恤?元氏子女自坐赵贵等事以来,所有没入为官口者,悉宜放免(《周书·明帝纪》)。
推究赦前事诏(五月乙卯) 北周 · 宇文毓
出处:全后周文卷一
比屡有纠发官司赦前事,此虽意在疾恶,但先王制肆眚之道,令天下自新。若又推问,自新何由哉?如此之徒,有司勿为推究。惟库厩仓廪与海内所共,汉帝有云:「朕为天下守财耳」。若有侵盗公家财畜钱粟者,魏朝之事,年月既远,一不须问。自周有天下以来,虽经赦宥,而事迹可知者。有司宜即推穷。得实之日,但免其罪,征备如法(《周书·明帝纪》)。
放免抄掠诏(二年二月癸未) 北周 · 宇文毓
出处:全后周文卷一
王者之宰民也,莫不同四海,一远近,为父母而子之。一物失所,若纳于隍。贼之境土,本同大化,往因时难,致阻东西。遂使疆场之间,互相抄掠。兴言及此,良可哀伤。自元年以来,有被掠入贼者,悉可放免(《周书·明帝纪》)。
霖雨求言诏(六月戊子) 北周 · 宇文毓
出处:全后周文卷一
昔唐咨四岳,殷告六眚,睹灾兴惧,咸置时雍。朕抚运应图,作民父母,弗敢怠荒,以求民瘼,而霖雨作珍,害麦伤苗,隤屋漂垣,洎于昏垫。谅朕不德,苍生何咎。刑政所失,罔识厥由。公卿大夫士爰及牧守黎庶等,今宜各上封事,谠言极谏,罔有所讳。朕将览察,以答天谴。其遭水者,有司可时巡检,条列以闻(《周书·明帝纪》)。
量赐夏州义从诏(六月庚子) 北周 · 宇文毓
出处:全后周文卷一
颍川从我,是曰元勋;无忘父城,实起王业。文考属天地草昧,造化权舆,拯彼横流,匡兹颓运。赖英贤尽力,文武同心,翼赞大功,克隆帝业。而被坚执锐,栉风沐雨,永言畴昔,良用怃然。至若功成名遂,建国剖符,予惟休也。其有致死王事,妻子无归者,朕甚伤之。凡是从先王向夏州,发夏州从来,见在及薨亡者,并量赐钱帛,称朕意焉(《周书·明帝纪》)。
改称京兆诏(三月庚申) 北周 · 宇文毓
出处:全后周文卷一
三十六国,九十九姓,自魏氏南徙,皆称河南之民。今周室既都关中,宜改称京兆人(《周书·明帝纪》)。
大渐诏(二年四月庚子) 北周 · 宇文毓
出处:全后周文卷一
人生天地之间,禀五常之气,天地有穷已,五常有推移,人安得长在。是以生而有死者,物理之必然。处必然之理,修短之间,何足多恨。朕虽不德,性好典坟,披览圣贤余论,未尝不以此自晓。今乃命也。夫复何言。诸公及在朝卿大夫士,军中大小督将、军人等,并立勋效,积有年载,辅翼太祖,成我周家。令朕缵承大业,处万乘之上,此乃上不负太祖,下不负朕躬,朕得启手启足,从先帝于地下,实无恨于心矣。所可恨者,朕享大位,可谓四年矣,不能使政化循理,黎庶丰足,九州未一,二方犹梗,顾此怀恨,目用不瞑。唯冀仁兄冢宰,洎朕先正、先父、公卿等,协和为心,勉力相劝,勿忘太祖遗志,提挈后人,朕虽没九泉,形体不朽。
今大位虚旷,社稷无主,朕儿幼稚,未堪当国。鲁国公邕,朕之介弟,宽仁大度,海内共闻,能弘我周家,必此子也。夫人贵有始终,公等事太祖,辅朕躬,可谓有始矣,若克念世道艰难,辅邕以主天下者,可谓有终矣。胶死事生,人臣大节,公等思念此言,令万代称叹。
朕禀生俭素,非能力行菲薄,每寝大布之被,服大帛之衣,凡是器用,皆无雕刻。身终之日,岂容违弃此好。丧事所须,务从俭约,敛以时服,勿使有金玉之饰。若以礼不可阙,皆令用瓦。小敛讫,七日哭。文武百官各权辟衰麻,且以素服从事。葬日,造反不毛之地,因地势为坟,勿封勿树。且厚葬伤生,圣人所诫,朕既服膺圣人之教,安敢违之,凡百官司,勿异朕此意。四方州镇使到,各令三日哭,哭讫,悉权辟凶服,还以素服从事,待大例除。非有呼召,各案部自守,不得辄奔赴阙庭。礼有通塞随时之义,葬讫,内外悉除服从吉。三年之内,勿禁婚娶,饮食一令如平常也。
时事殷猥,病困心乱,止能及此,如其事有不尽,准此以类为断。死而近思,古人有之。朕今忍死,书此怀抱(《周书·明帝纪》。帝因食遇毒,庚子大渐,诏云云。其诏即帝口授也。)。
新定三礼图序 五代至宋初 · 窦俨
出处:全宋文卷三九、《玉海》卷五六、《经义考》卷一六三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礼仪典卷一一
昔者秦始皇之重法术,而天下贵刑名;魏文帝之恶方严,而人间尚通变。上之化下,下必从焉。是以双剑崇节,飞白成俗,挟琴饰容,赴曲增抃,自然之道也。周世宗暨今皇帝恢尧舜之典则,总夏商之礼文,思隆大猷,崇正旧物,仪形作范,旁诏四方。常恨近代以来不能慕远,无所釐革,溺于因循,传积世之渐讹,为千载之绝轨,去圣辽夐,名实谬乖,朱紫混淆,郑雅交杂,痛心疾首,求以正之。而名儒向风,适其所愿。国子司业兼太常博士聂崇义垂髦之岁,笃志于礼,《礼》经之内,游刃其间。每谓《春秋》不经,仲尼耻是;《关雎》既乱,师挚悯之。今吉凶之容,礼乐之器,制度舛错,失之甚焉。施之于家,犹曰不可,朝廷之大,宁容滥渎?欲正失于得,返邪于正,潜访同志,定其《礼图》。而所学有浅深,所见有差异。作舍道侧,三年不成,众口云云,何所不至?会国朝创制彝器,迨于车服,乃究其轨量,亲自规模,举之措之,或沿或革,从理以变,惟适其本,时之学者,晓然服义。于是博采《三礼》旧图,凡得六本,大同小异,其犹面焉。「至当归一」之言,岂容如是?「吾谁适从」之叹,盖起于斯。何以光隆于一时,垂裕于千古?遂钻研寻绎,推较详求,原始以要终,体本以正末,躬命缋素,不差毫釐。率文而行,恐迷其形范;以图为正,则应若宫商。凡旧图之是者,则率由旧章,顺考古典;否者则当理弹射,以实裁量;通者则惠朔用其互闻,吕望存其两说。非其学无以臻其极,非其明无以宣其象。遵其文,绎其器,文象推合,略无差较。作程立制,昭示无穷。匪哲匪勤,理无攸济;既勤且哲,何滞不通!有以见临事尽心,当官御物。官不同事,人不同能,得其能则成,失其能则败。《礼图》至此,能事尽焉。国之礼,事之体,既尽美矣;物之纪,文之理,又尽善矣。其新图凡二十卷,附于《古今通礼》之中。是书纂述之初,诏俨总领其事,故作序焉。
按:《析城郑氏家塾重校三礼图》卷首,四部丛刊三编本。
书唐氏六家书后 北宋 · 苏轼
出处:全宋文卷一九四一、《苏文忠公全集》卷六九、《皇朝文鉴》卷一三一、《记纂渊海》卷四二、五○、《文编》卷四○、《文章辨体汇选》卷三六六、《珊瑚网·书录》卷二四上、《式古堂书画汇考》卷一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字学典卷九四、《佩文斋书画谱》卷一○ 创作地点:湖北省黄冈市
永禅师书,骨气深稳,体兼众妙,精能之至,反造疏淡。如观陶彭泽诗,初若散缓不收,反覆不已,乃识其奇趣。今法帖中有云「不具释智永白」者,误收在逸少部中,然亦非禅师书也。云「谨此代申」,此乃唐末五代流俗之语耳,而书亦不工。欧阳率更书,妍紧拔群,尤工于小楷,高丽遣使购其书,高祖叹曰:「彼观其书,以为魁梧奇伟人也」。此非知书者。凡书象其为人。率更貌寒寝,敏悟绝人,今观其书,劲崄刻厉,正称其貌耳。褚河南书,清远萧散,微杂隶体。古之论书者,兼论其平生,茍非其人,虽工不贵也。河南固忠臣,但有谮杀刘洎一事,使人怏怏。然余尝考其实,恐刘洎末年褊忿,实有伊、霍之语,非谮也。若不然,马周明其无此语,太宗独诛洎而不问周,何哉?此殆天后朝许、李所诬,而史官不能辨也。张长史草书,颓然天放,略有点画处,而意态自足,号称神逸。今世称善草书者或不能真、行,此大妄也。真生行,行生草,真如立,行如行,草如走,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。今长安犹有长史真书《郎官石柱记》,作字简远,如晋、宋间人。颜鲁公书雄秀独出,一变古法,如杜子美诗,格力天纵,奄有汉、魏、晋、宋以来风流,后之作者,殆难复措手。柳少师书,本出于颜,而能自出新意,一字百金,非虚语也。其言心正则笔正者,非独讽谏,理固然也。世之小人,书字虽工,而其神情终有睢盱侧媚之态,不知人情随想而见,如韩子所谓窃斧者乎,抑真尔也?然至使人见其书而犹憎之,则其人可知矣。余谪居黄州,唐林夫自湖口以书遗余,云:「吾家此六人书,子为我略评之而书其后」。林夫之书过我远矣,而反求于予,何哉?此又未可晓也。元丰四年五月十一日,眉山苏轼书。
故商州团练使翟公墓志铭 北宋 · 王禹偁
出处:全宋文卷一六一、《小畜集》卷二九、乾隆《济宁直隶州志》卷三一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公讳守素,字昭俭,济州任城人也。其先盖汉丞相方进之裔也。曾祖讳某,皇任某官。祖讳某,皇任太子少保致仕。考某,皇任率府率。公,即率府之次子也。天福初以荫入仕,补左班殿直,转供奉官。自晋至汉,时乱位卑,祗役不暇,故勤虽至而功未立矣。洎周高祖以来,奉皇华,将密命,号为称职者,屈指比数,公首与之。世宗初平淮甸,诏公为蕲州兵马监押兼沿江巡检,善修其职,改承天军使,自是声绩闻于时矣。我太祖神德皇帝乾德中始议平蜀,用许帅王全斌为主将,且择使臣恭谨者随军任使,而公实从焉。蜀既平,公奉捷书,驰驲骑入奏,入祖嘉之,擢授引进副使。时故中书令石公以佐命元勋,始拜平章事,镇汶阳,乃诏公为郓州生辰国信使,赏劳也。寻加判四方馆事。且以全蜀虽下,群盗未息,再命公分屯士卒,经略郡县,乘传往复,颇得机宜,由是益亲信矣。开宝中,麟、府二州番族搔动,以争地不决,闻于朝廷,公承诏和戎,部落悦服。扈从辇辂,薄伐并门,转引进使。出为成都管内十州都巡检使,赐钱五百万。谢日,复受宣充凤翔府魏王符公官告使。公以锡赉优厚,恳让不已,太祖曰:「汝十州巡警,烦费亦多,不足让也」。当时宠任,在同列间,鲜有其比。及受代归朝,会淮海王入觐,命公迎劳,颇得礼容。并寇稽诛,大勋未集辑,公与洺州防禦使郭进领偏师侵掠,深入敌境,至五台县界,取禾蹂稼,实有力焉。今上嗣宝图,行兑泽,授客省使、宪州刺史。会梅山洞蛮恃险叛乱,受诏为都部署,招怀讨击,五溪悉平。淮海王纳版图,奉朝请,公为两浙十三州安抚使,寻知杭州军州事,劳来安辑,浙民便之。政成召归,为西京都巡检使,因权知河南府兼留守司事。浩穰之政,雅亚上都,简事勤公,月馀自理。加以修宫阙,奉轺传,贵倖旁午,终无间言。加商州团练使。上念延安戎夏杂处,以公麟、府之役,深识番情,知延州军州事。端拱初,边鄙未宁,胡羯南牧,议者或请坚壁以待之。公以河北诸州缮修城垒,遂充天雄军兵马钤辖、知大名府。复以上党近边,素称难治,知潞州军州事。咸有课最,达于朝端。上方考古道,兴方田,俾封疆之臣,修耕战之备,公为代北方田都部署。事毕,改并州兵马钤辖,移夏州驻泊。未几,知凤翔府事。朝议以赵保忠归镇夏台,可息经费,求其监护,无易公者,遂再往焉。公承上戢下,颇叶便宜,改石州驻泊。上以公驰驱且久,齿发渐高,俾归郡封,以均劳逸。在郡周岁,方将拜章乞骸,归老田里,以淳化三年八月五日遘疾,终于官舍,享年七十一。娶张氏,封清河郡君,先公而终。子二人,长某早亡,次继恩,右班殿直。孙若干人,长惟德,商州衙内都指挥使。四年四月某日葬于开封府某县某乡某里,礼也。公历四朝,事八主,检校官自常侍至太保,兼官自监察至大夫,阶自银青至光禄,勋自武骑尉至上柱国,爵自县男至郡侯,食邑自三百户至一千户。惟公谦和畏慎,慈惠恭谨,积此八者,终身不衰。尝莅大都,临剧务,无留事,无败狱。以矜严训军旅,以持重守边防。出疆有专对之才,行师无失律之咎。世之称谙练时务者,公实首焉。及治商于,郡事尤简。盖国家优贤养老,且休息之,而早夜孜孜,未始懈怠,若初筮仕者。每断一大辟,虽罪状明白,了无所疑,亦必委细咨询,遍乎僚吏,以至再三,而后用法。复能不忤物,不近名,奉诏条外,不求赫赫之誉。知属吏过失,未尝面言,必因公宴,引数十年前事,曰某人尝为某过,得某罪,旁指曲谕,微警诫之。周旋慎密,率多此类。故能四十年间,无纤芥之过,始全身于乱世,终立事于清朝。语侯伯间,未易可得,考终牖下,不亦休哉!某左官商山,实公之副,熟闻履行,得以直书。铭曰:
官二千石,世禄之厚,公能守兮。齿七十一,人生之寿,公能有兮。委质明代,保无咎兮。归全幽宅,光有后兮。
梅仙事实 唐 · 杨智远
出处:全唐文卷九百二十八
昔梅仙君。河南寿春府人。名福。字子真。乃西汉成帝时受命洪州南昌县尉。居官清节。志厌浮华。每以恤民为念。未尝加鞭朴于民。时值王莽作乱。僭窃神器。王凤专政浸盛。灾异数见。偫下莫敢言。福不忍天下生灵坐于涂炭。乃奋忠义之气。上灾异书。以陈治乱。书曰。臣闻箕子佯狂于商。而为周陈洪范。叔孙通遁秦归汉。制作仪品。夫叔孙先非不忠也。箕子非疏其家也。而畔其亲也。不可与言也。昔高祖纳善如不及。从谏若转圜。听言不求其能。举功不考其素。陈平起于亡命。而为谋主。韩信拔于行陈。而建上将。故天下之士。云合归汉。争进奇异。知者竭其策。愚者尽其虑。勇士极其节。怯夫勉其死。合天下之知。并天下之威。是以举秦如鸿毛。取楚如拾遗。此高祖所以无敌于天下也。孝文皇帝起于代谷。非有周召之师。伊吕之佐也。循高祖之法。加以恭俭。当此之时。天下几平。繇是言之。循高祖之法则治。不循则乱。何者。秦为无道。削仲尼之迹。灭周公之轨。坏井田。除五等。礼废乐崩。王道不通。故欲行王道者。莫能致其功也。武帝好忠谏。说至言。出爵不待廉茂。庆赐不须显功。是以天下布衣。各厉志竭精。以赴阙庭自衒鬻者。不可胜数。汉家得贤。于此为盛。使武帝听用其计。升平可致。于是积尸暴骨。快心胡越。故淮南王安缘间而起。所以计虑不成而谋议泄者。以众贤聚于本朝。故其大臣势陵。不敢和从也。方今布衣乃窥国家之隙。见间而起者。蜀郡是也。及山阳亡徒苏令之偫。蹈藉名都大郡。求党与。索随和。而无逃匿之意。此皆轻量大臣。亡所畏忌。国家之权轻。故匹夫欲与上争衡也。士者国之重器。得士则重。失士则轻。诗云。济济多士。文王以宁。庙堂之议。非草茅所当言也。臣诚恐身涂野草。尸并卒伍。故数上书求见。辄报罢。臣闻齐桓之时。有以九九见者。桓公不逆。欲以致大也。今臣所言。非特九九也。陛下距臣者三矣。此天下士所以不至也。昔秦武王好力。任鄙叩关自鬻。缪公行伯。由余归德。今欲致天下之士。民有上书求见者。辄使诣尚书。问其所言。言可采取者。秩以升斗之禄。赐以一束之帛。若此则天下之士。发愤懑。吐忠言。嘉谋日闻。于上。天下条贯。国家表里。烂然可睹矣。夫以四海之广。士民之数。能言之类。至众多也。然其俊杰指陈世政。言成文章。质之先圣而不谬。施之当世合时务。若此者亦无几人。故爵禄束帛者。天下之砥石。高祖所以厉世磨钝也。孔子曰。工欲善其事。必先利其器。至秦则不然。张诽谤之网。以为汉驱除。倒持太阿。授楚以柄。故诚能勿失其柄。天下虽有不顺。莫敢触其锋。此武帝所以辟地建功。为汉世宗也。今不循伯者之道。乃欲以三代选举之法。取当世之士。犹察伯乐之图求。求骐骥于市。而不可得。亦已明矣。故高祖弃陈平之过。而获其谋。晋文召天王。齐桓用其雠。无益于时。不顾逆顺。此所谓伯道者也。一色成体谓之醇。黑白杂合谓之驳。欲以承平之法。治暴秦之绪。犹以乡饮酒之礼理事军市也。今陛下既不纳天下之言。又加戮焉。夫䳒鹊遭害。则仁鸟争逝。愚者蒙戮。则知士深退。间者愚民上疏。多触不急之法。或下廷尉而死者众。自阳朔以来。天下以言为讳。朝廷尤甚。偫臣皆顺承上旨。莫有执正。何以明其然也。取民之所上书。陛下之所善。试下之廷尉。廷尉必曰。非所宜言。大不敬。以此卜之一矣。故京兆尹王章。资质忠直。敢面引廷争。孝元皇帝擢之。以厉直臣而矫曲朝。及至陛下。戮及妻子。且恶恶止其身。王章非有反畔之辜。而殃及家。折直士之节。结谏臣之舌。偫臣皆知其非。然不敢争。天下以言为戒。最国家之大患也。愿陛下循高祖之轨。杜亡秦之路。数御十月之歌。留意无逸之戒。除不急之法。下无讳之诏。博览兼听。谋及疏贱。令深者不隐。远者不塞。所谓辟四门。明四目也。且不急之法。诽谤之微者也。往者不可及。来者犹可追。方今君命犯而主威夺。外戚之权。日以益隆。陛下不见其形。愿察其景。建始以来。日蚀地震。以率言之。三倍春秋。水灾亡与比数。阴盛阳微。金铁为飞。此何景也。汉兴以来。社稷三危。吕霍上官。皆母后之家也。亲亲之道。全之为右。当与之贤师良傅。教以忠孝之道。今乃尊宠其位。授以魁柄。使之骄逆。至于夷灭。此失亲亲之大者也。自霍光之贤。不能为子孙虑。故权臣易世则危。书曰。无若火。始庸庸。势陵于君。权隆于主。然后防之。亦无及已。又言国舅王曼事。帝俱不纳。复上建三统书曰。臣闻不在其位。不谋其政。政者职也。位卑而言高者罪也。越职触罪。危言世患。虽伏锧横分。臣之愿也。守职不言。没齿身全。死之日。尸未腐而名灭。虽有景公之位。伏枥千驷。臣不贪也。故愿壹登文石之陛。涉赤墀之涂。当户牖之法坐。尽平生之愚虑。无益于时。有遗于世。此臣寝所以不安。食所以忘味也。愿陛下深省臣言。臣闻存人所以自立也。壅人所以自塞也。善恶之报。各如其事。昔者秦灭二周。夷六国。隐士不显。逸民不举。绝三统。灭天道。是以身危子杀。厥孙不嗣。所谓壅人以自塞者也。故武王克殷。未下车存五帝之后。封殷于宋。绍夏于。明著三统。示不独有也。是以姬姓半天下。迁庙之主。流出于户。所谓存人以自立者也。今成汤不祀。殷人无后。陛下继嗣久微。殆为此也。春秋经曰。宋杀其大夫。谷梁传言其不称名姓。以其在祖位。尊之也。此言孔子故殷后。虽不正统。封其子孙。以为殷后。礼亦宜之。何者。诸侯夺宗。圣庶夺嫡。传曰。贤者子孙宜有土。而况圣人又殷之后哉。昔成王以诸侯礼葬周公。而皇天动威。雷风著灾。今仲尼之庙。不出阙里。孔氏子孙。不免编户。以圣人而歆匹夫之祀。非皇天之意也。今陛下诚能据仲尼之素功。以封其子孙。则国家必获其福。又陛下之名。与天无极。何者。追圣人素功。封其子孙。未有法也。后圣必以为则。不灭之名。可不勉哉。帝亦不报。于是有归休之志。于戏。所谓臣之于君。再三谏而不从。则逃之。此岂虚言哉。遂解衣挂冠东都门。纳官弃妻子去九江。恐国舅摄之。易姓名为吴市门卒。以保其身。厥后求师慕道。访山采药。多隐名山广谷之间。尝与张留侯子房执版唱无生曲。以快其情也。访雁荡诸山。即会稽之南也。游南闽入支提山。修鍊数年未就。为□所触愤然曰。灵丹九转。愈久愈精。何厌成功之晚。遂入仙霞山。即武夷之东也。徬徨乎无人之境。逍遥乎尘埃之外。猿啼古木。虎啸幽岩。有竹曰瘦腰。有草曰黄芽。灵苗异种。杂然莫能尽识。遂依岩结庵。坚心苦志。辟谷餐松。慕学神仙。积有年矣。每望闽粤间。有紫气颇异。复往建城。立坛修鍊未几。一日。山色溟濛。烟霞满室。瑞气浮空。紫云盖覆于山顶。天乐嘹喨。有一神人语福曰。空洞仙君至。须臾仙乐近。仙君临。福拜而迎之。仙君曰。念子学道志坚。吾故下临。授汝外烧内鍊还返大丹之法。九老仙都济世之文。汝可择名山。依法修鍊。方得成仙。言竟而梅君谢焉。彩云散空。天乐自鸣。仙君乃隐隐而去。梅君精视天文数日。下山行济世之法。无不灵验。初至鸡笼山修鍊。被尸鬼相魔。次至毛竹洞。夜梦神人曰。此山非先生修鍊之所。遂入演仙山修鍊。又为野火所烧。继往玉华山修鍊。昔神人居焉。方欲修鍊。而偫贼四起。次至乌石山修鍊。樵妇触之。梅君叹曰。道缘浅薄。障魔偫起。遂再行济世之法。数年。至剑江西岭修鍊。一日。祥云瑞气覆于山巅。开户视之。乃道师空洞君降。梅君拜而迎之。告道师曰。弟子恭依师旨。广行济世之法。游历名山修鍊。多为魔苦。适至于此。道师曰。汝之道缘在飞鸿山也。再授汝八神却魔灵丹。乃召二光童子。控赤騣白马于山前。君可急乘马领童。至飞鸿山精修。成功之日。吾当举汝。使汝骨像同升也。言讫。道师隐于云中。梅君遂乘马领童。至飞鸿山。卓庵修鍊千日。神游体外。丹光烛天。而道成矣。遂开炉出丹。一丸祭天。天神收之。一丸祭地。地神护之。一丸自服。服讫。拜谢天地毕。地神奏于三官。三官奏闻天阙。言西汉梅福成道于飞鸿山。梅君乃乘白马领童。欲回九江。二童马前抚掌吟诗。隐于山溪巨石之下。须臾红光射日。紫雾漫空。甘露天花。一时飞降。云中仙乐嘹喨。金童持节。玉女执幡。力士控鸾。侍仙捧诏。向梅君曰。天阙诏下。令汝乘鸾上升。梅君拜谢天恩。弃马乘鸾。升天而去。白马坠于水中。自后飞鸿山号曰梅仙山是也。山之西有坠马洲。三十里有遗鞭山。山之下有登仙里。山之东溪有逃童石。骖马渡山之侧有甘露源。山之后有天花岭。石上有花迹。自后乡人号曰癞石岭是也。至今丹光隐伏犹存。山根有梅君道院。崇奉香火。自后浮屠占之为居址。弃仙像。塑佛像。改名观音院。将梅仙像移入开山堂安奉。郡之民相传只呼梅仙院。不从其额。其院中有护法五圣公显灵。立庙院侧。人只呼作梅君庙。梅君同其名。乃仙圣迹也。自汉至今。历二十二丙寅矣。自元始中至今贞元二年丙申。计一千二百五十九年不泯矣。时依建宁府梅仙堂传本。彼有梅山鍊丹之所。故云尔。
画眉序 明 · 佚名
出处:六十种曲 鸣凤记 第二十三出
小外:三策献君前。
头点朱衣圣恩眷。
庆朝廷明盛。
罗网英贤你。
报王家须效伊周明素志当卑管晏。
合:百年豪杰兴文献。
重新造舜日尧天。
平亭诗跋 南宋 · 唐人杰
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三七、《粤西金石略》卷一一、嘉庆《广西通志》卷二二五
桂林溪山之胜,龙隐居其最。岩之上有狄武襄公《平蛮碑》,岿然水滨,车盖来临,无憩足所。嘉定三年,甲军统辖黄思□偕同寮合谋建亭于碑左,面平林,俯清流,檐□翚飞,质而不侈。亦既崇成,乃丐名于经略殿撰侍郎先生,蒙赐以诗篇,命之曰「平」,且有「将贵精专,勉矣修业」之训。属吏等敢不激昂奋励,鞭驽磨钝,仰副期遇远到之万一?载惟先生以从橐之英出临制阃,再岁于此,政平讼理,年谷丰熟。乡者一二□猺颉颃作气势,先生指示方略,旋即授首,岭海之民如在春风和气中。拭目召还,移此以福天下,太平勋业,日月可冀,继兹又当大书特书不一书。是年日南至,武经郎、广南西路经略司效用统领唐人杰谨跋。承节郎、广南西路经略司甲军统辖黄思□,门生忠翊郎、权广南西路经略司雄边军统辖张黯,门生成忠郎、广南西路驿程至,抚州王辅。武德郎、东南第十二将、权兵马钤辖宋德祥立石。监工队将周明、李政、住山僧鹏集,摹刊王俊。
诏开礼闱偶作呈诸友 北宋 · 文彦博
七言律诗 押歌韵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星弧首辟群英彀,天毕初张众目罗。
汉傅(四库本作传)仍闻求泛驾,周明何止育菁莪。
碧纱已有蓬山籍,绿李将分桂殿科。
全伏阿香推毂力,九门三月化陶梭。
御辇院犯徒罪官吏移降收管事诏(绍兴十四年五月四日) 南宋 · 宋高宗
出处:全宋文卷四五一八、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一九之一八(第三册第二八一九页)
御辇院下都辇官长行周明犯徒罪断讫,移降步军司比附在京店宅务一般军分收管。今后遇有犯徒罪之人依此。
措置清河口防托虏中粮战船疏 南宋 · 虞允文
出处:全宋文卷四五九○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三三六、《右编》卷二二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五八
臣据陈敏申坐奉圣旨,令密切措置清河口防托战守事。臣有以仰见陛下得守江淮之襟要,圣算无遗矣。详敏所申,谓虏人舟船动以千百,顺流而下,凡梢泊去处,即是登岸之路,我军虽欲阻之,形散势分,终莫可禦。其说既当,然以刘锜、刘宝用十万之众不能捍清河,谓莫若益兵五万人守楚州。或城池刍粟未办,又谓莫若益兵二万人守高邮,分兵屯喻口、盐城、兴化、黄浦四处,此其意在守高邮而已。所谓图其易不图其难,不可不辨也。虏累年以来打造战船,教习水战,皆在山东。拘收粮船,多积刍粟,亦在山东。出山东而为两淮之用者,独有清河口耳。一出清河,不独顺流而下皆是梢泊登岸去处,如敏之说也。使溯流而上,沿楚、泗、濠州而至于安丰,则淮西之虏亦可以足食。逆亮南寇,其粮山积于盱眙、濠州,皆从清河出(隆兴癸未、甲申之间,江东路运米亦从淮河而上,沿楚、泗、濠州至安丰、寿春,给淮西官军。)。今若不于用力少处措置,却欲增兵五万人而后守楚州,增兵二万人而后守高邮,为计亦左矣。假令朝廷有兵可增,如敏所请,而虏之粮出清河者,上而盱眙以给军食,则天长一带虏兵可以持久,又自盱眙上而至安丰,则淮西之虏亦可以为久屯之计。是增兵以守楚、高邮,名为捍通、泰、维扬则可,而非绝粮道使虏不得久之上策也。赵李左车善知兵者也,欲扼井陉之口以绝汉粮道,使野无所掠卤,虽韩信不敢遽进兵。臣愚谓左车之策今用之于清河口,虏兵虽众,决不敢轻动,动亦不敢深入可必也。臣到镇江,见戚方说亦必欲守清河口,画到图子,欲于河口之南因甘罗城旧基筑小堡,藏车、战船以待用。韩彦直欲沈船打撞必争于虏人叛盟出船之初,与戚方之说亦合。又引周明、韩贵见臣,谓深知清河口地利者。二人见责本军自效,故愿效死力也。彦直以总计事当赴奏,欲乞圣慈面赐宣问,如有可采,即乞速赐裁酌施行。或专委彦直同戚方共力措置,庶两淮襟喉早得预备。利害至切,臣敢昧冒言之,伏乞睿照。